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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9 10:5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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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想起前面漏掉的在我看来对强迫恐怖有意义的一些童年往事。
姐姐比我高三个年级。童年的记忆里,母亲每天都早起,用牛粪把炭炉生着,然后熬稀饭。冬天的时候,担心姐姐上学迟到,稀饭刚烧沸片刻,母亲就从沸水里捞出米粒子给姐姐吃。姐姐的学校较远,不像我的学校在村口。米粒子被姐姐吃了,水多米少,熬成的稀饭真正成了“稀饭”,喝到肚里,不到放学,胃就高唱空城计了。因而,很羡慕姐姐,心想,等我长成像姐姐这么大,也能到姐姐的学校上学,母亲也就能给我吃小灶了。
有时,姐姐或父母不知从哪里弄到几条小鱼,母亲头天晚上烧熟,第二天姐姐提前早餐时,小鱼理所当然地成了姐姐口中的美味。我有时也起得早,要学姐姐到碗橱里拿碗到锅里捞米粒吃,母亲不让,警告说稀饭还没熬稠。母亲要我与全家人一道吃。我馋猫一样在一旁看着姐姐吃,恨不得一天就长到和姐姐一样高。
等到我长到“昔日”的姐姐一样高时,并没有享受到姐姐当时的待遇。而姐姐待遇的级别又上了一个台阶。姐姐已在某一集镇中学上学,并住校,母亲对姐姐宠爱有加,每次姐姐回家,母亲总把家里最好吃的菜装进罐头瓶里,叫姐姐带上。而我,仍吃“大锅饭”。
不过,那时我已不对姐姐有任何妒嫉。因为学习成绩比姐姐好,我已陶醉在周围的一片喝彩声里。尤其在学校,老师喜爱我,同学们尊重我,我高兴的心哪会与姐姐计较。
只是今天写日记时,受到精神分析理论的一些影响,才把这些陈年老帐翻出来。我想,年幼的我,天天早晨看姐姐吃小灶的情景一定在潜意识里留下些什么。
三四年级时开始天天捡粪,也学着稍大的孩子到人家猪圈里偷过几次粪。偷时,心总跳到嗓子眼,不像同伴们那样从容不迫。一般是天没亮或天黑以后偷。我偷粪的次数也只有四五次,每次大约半筐。钻入猪圈后既要面对猪的吼叫,又要提防主人发现,还没把粪筐装满,就神色慌张地逃离。逃离中,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或咳嗽声,便加大马力向小路上跑,背在身后的粪筐像钟摆一样砸着屁股,猪粪也洒落一地。不但屁滚尿流,也差不多前功尽弃。
打猪草是儿时早晚必修的功课,割或挖回来的野草不仅要喂猪,还要喂鹅,有时还要交到生产队喂牛并折换成工分。
打猪草一般用镰刀在田埂边水渠旁割,但仅有的田埂水渠哪经得起小伙伴们天天地毯式的扫荡,于是,我们的眼光就落到田埂两旁的庄稼地。到庄稼地打猪草应该是好事,野草与庄稼总是此消彼长。但我们那时尚不懂事,在庄稼地打猪草时总会不同程度地糟蹋庄稼,有时,几个小伙伴还会在长高的麦田菜地里捉迷藏等,把庄稼折腾得泣不成声。
有时,打不到足够的猪草,干脆到紫云英地里偷野草。种植紫云英是把紫云英当有机肥,野草是天然的有机肥,与紫云英并行不悖。
那正是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前夕,庄稼地仍归生产队统一管理。一般人见到我们打猪草大都睁一眼闭一眼,但生产队领导就没有这么“省事”了,轻则喝跑我们,重则追上我们中的几位,把装草的竹篮踩烂,把镰刀扔进沟里。
因而打猪草时,见到生产队领导,犹如老鼠见到猫,我们唯一 的防御武器就是逃跑。
有一次逃跑,由于方向性的错误,与生产队队长跑到一条道上,束手就擒,篮子和镰刀不知被队长抛到哪里,推搡中,我的衣服扣子好像还掉了几粒。我哭着跑回家,心里已把队长打得稀把烂。记忆里,小学三年级前,特没有志气,受到委屈后大概会像女孩一样用眼泪来发泄。
儿时的这种境况不知是否在我潜意识里撒下不安的种子。
生活中,不能勇于发表自己的观点,主动碰撞的少。
三年级之前,对世界好奇而好动,与环境碰碰撞撞;三年级之后,追求自身的优越感放到学习上,对环境的关注力下降,与环境碰撞少了。
初二下学期转学后,中午在食堂就餐的人很多,我怕挤,一般靠后等人少后再吃饭,从不会顾忌饭菜的冷热和质量,对这样拥挤嘈杂的环境,我心理上有一种本能的被动和退缩。以后类似的场面,如买票或参观游览等,也大都向人少的地方走。我怕挤的天性在四五年级就已形成。
强迫恐怖后,我不只是怕“挤”,生活中很多内容都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更多地表现为没有主见的附和,就是有截然不同的看法,也只是埋在心底,皮里春秋。甚至对别人的指手划脚还曲意逢迎。有时,暗暗较劲,一段时间后又忘了。
已过不惑之年的我,不能再迷惑下去,不能再人云亦云,要敢于发现自己的意见,要按自己的意愿行事,对属于自己空间的花草自己有能力打理好。
这也不是说我是没有主见的人,相反,生活工作方面很多都有自己独到的看法。结婚时手头拮据,但没要双方家长任何形式的资助(尽管妻子娘家家境尚可)。我只单独骑自行车把妻子接到新窝,在一穷二白中开始了俩人和后来的三人生活。白手起家的生活是清苦的也是充实的,我为此而感到自豪。
我生活里遇到的问题都是自己面对自己解决。我尽管多愁善感,但肩膀从来没有弯曲变形过。今天,我要更坚定地按自己的信念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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