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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8-5-26 08: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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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无意中看到中国心理咨询网,被一些内容吸引,心理督导区的一些文章也富有启发,于是注册成会员。互动发几个帖子后,心的荒漠又有了一点微弱的火星。在小鱼儿吐泡泡等网友的鼓励下,承蒙盖德老师的信任,在盖德强迫症治疗中心有了一个临时的家。空闲时就上心网与网友交流,互相鼓励。
生活中多了一件事,而且是有兴致的事,时空里便多了一些份量,强迫恐怖的个头无形中矮了一截。
在盖德强迫症治疗中心安家后不久的一件事使我忍痛想暂时离开那里。我看到一位被口水强迫折磨的帖子,几次想回帖交流都犹豫了。之前,在心网也看到口水强迫痛苦的陈述,嘴里也有湿润的感觉,帖子翻过后,湿润的感觉也就“翻过”了。我预感到有些症状能传染,便不再关心口水强迫之类的帖子。
但这位口水强迫的帖子还是认真看了。记得那是周六的上午,我休息在家,无所事事,鼓起勇气回帖交流。回帖内容如下:
看了楼主朋友的帖子,不禁勾起了我沉睡的心瘾,我口腔里的口水也仿佛增多了,并有下咽的动作。其实,我也是有口水强迫前科的。
那是小学时,大约二三年级吧,我们村上有一位同伴在人前或上学的路上总喜欢吐口水(我们那时叫做吐唾沫),大人们因此常批评他,说唾沫里有仙气,这么不停地向外吐,把人的仙气都全部吐完了。后来,老师说唾沫是消化液,并告诉那位同伴,唾沫对人是有益的,不要对外吐。
大概受这种环境和气氛的刺激,有一天晚上睡觉时,我突然感到口腔里口水多了起来,我想口水是好东西,不能对外吐,于是,躺在床上把口水咽了下去。不料,咽下去后,新的口水又来了,我又开始下咽,那知,口水竟源源不断地涌来,我就源源不断地下咽,一般要一小时后才能迷迷糊糊地入睡。不过,早晨醒来后,我又恢复了正常。但每天晚上睡觉时,源源不断的口水总会如约而至,我在床上总要吞咽口水一个多小时后,才能疲惫地睡着。
好在我那时尚小,很无知,正是这无知帮了我。无知就无畏,我并不觉得每天晚上在床上吞咽一个多小时的口水有什么不好。我没有丝毫焦虑和恐惧的心理。一段时间后(大约有三四个月),哈哈,我忘了此事,晚上上床就呼呼大睡。从此,口水的困扰再也没有显身。
现在明白了,我高兴得太早了(其实,当时无所谓高兴。),我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只要这颗敏脆的心没有得到锻炼,当新的强迫种子撒下时,强迫的树苗就可能以新的形式重新成长起来。
果然,中学的时候,新的种子新的诱因来了,那时正是自我意识勃发的时候,我由无知转为不断地自知,并不断地对最初的症状进行无情的打压和排斥。于是,强迫症这棵大树开始枝繁叶茂,我有社交恐怖,有洁癖,我几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曾发生过强迫。我的生活从此被搅得面目全非。直到新世纪的某一天,我才从积云一样的症状里探出头。说句心里话,现在回朋友的帖子,心里也有一种走钢丝的感觉,我也担心我的口水强迫心瘾因此真的被激活。不过,我已不是原来的自己了,还是自信地回朋友的帖子,因为我已找到了走钢丝的某种感觉。能像江湖艺人一样走钢丝,也有一种美妙的感觉。当我不在乎自己时,走钢丝也能如履平地。
朋友应该感到庆幸,口水强迫并没有使朋友失去很多。想想那些因强迫而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朋友不是幸运得很多?口水强迫影响了朋友的社会交往,想想那些结巴子,他们为说一句话有时脸都憋红了;还有那些哑巴,他们一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过,他们不也自得其乐地生活着?
想到一个故事。有一位富翁整天愁眉苦脸,他时刻都在担心他的财产被人算计,担心死后财产不知会落在何方。倒是一位乞丐天当房地当床反而整天乐呵呵的。乞丐无所求,也就无所愁,他比富翁快乐得多。
朋友是不是也有富翁之愁?朋友有聪明的大脑,有健全的肢体,还有多种通向未来美好生活的证书,等等。朋友只有口水强迫。口水强迫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絮叨了一点是想告诉朋友,口水强迫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它尽管使朋友失去了一些,但它也为朋友争取了时间。如果不是口水强迫,朋友也许会有更严重的另一种强迫,就像我一样。从这一点上说,朋友应该感谢口水强迫。
口水强迫客观地告诉朋友,需要调整自己了,也就是要改造个性。口水强迫为朋友争取到的时间正是改造个性的大好机会。朋友不要再纠缠于口水强迫了,口水要怎么强迫就怎么强迫吧,就是口水澎湃口水汹涌口水泛滥也没有什么,不要再在口水强迫里患得患失,而是要从口水强迫里勇敢地探出头,投身到生活中去,去不断地调整自己,去改变自己的不良个性(一般地说,强迫症者都有其不良个性为基础的)。当我们用勇敢用轻松用灵活用果断用随便用顺其自然等来把自己的个性改造得像钢板一块,任何诱因,任何强迫的种子都不能生根发芽。
上帝关上一扇窗户,就会打开另一扇窗户。失去和得到本来就是相辅相成。当朋友不再计较口水强迫夺走的,新的东西就会源源不断地来。有一天,朋友会发现: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以上供参考,欢迎交流!
回完帖后,口腔里真有了口水,我咽了咽,新的口水又来了。我关掉电脑,到沙发上看电视,口水同样不走。我到公园里漫步,口水更多了。我慌神了,是不是也被感染上口水强迫?
接下来大半个月,我被口水强迫的恐怖掩埋,无任何还手之力。口水强迫和赤面恐怖一样,应属于内隐式强迫恐怖,比起一些外显式症状,更难对付。我已深受赤面恐怖之害,现在又要被卷入口水强迫的是非圈里。而且,口水强迫比赤面恐怖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赤面恐怖在我独处时或在室外,一般还手下留情,放我一码。口水强迫却打破这个潜规则,不管独处,还是与人交往都要逞强一番。这实际上与赤面恐怖形成了一种拉网式的互补,我的所有空间所有生活已完全被这种互补的大网罩住,头上没有一丝亮光。只有吃饭和晚上睡觉时,口水强迫才停止工作。
这真是暗无天日的生活。口腔里的一层黏膜好像被融化了,不疼,却比疼更难受,有时都不知道嘴如何发音如何动作。口水像江南的梅雨一样要把大地淋透。舌尖在口水的浸泡中也开裂,火烧火燎。生活习惯被打破了,不敢与妻子散步,更不敢独自到公园里晃荡,连一直坚持的跑步也中止。也不敢到心网交流了。
我这才明白,口水强迫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容易克服。我这位多年强迫恐怖的老病号对口水强迫带给人的痛苦尚且估计不足,何况在神经症围城外的人?
我明白,神经症者大都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这颗敏脆的心在交流中可能受到新的伤害,也就是症状具有一定的传染性。当然,这种传染的概率低。我被症状所困至今,了解到“同志”们形态万千的症状,也只有这一次被感染上。
口水强迫泛滥时,其它症状相对减弱,这大概是口水强迫唯一的益处。
口水强迫差不多把刚刚升起的信心摧毁了。我像逃离战场的伤员,诚惶诚恐厚着脸皮又到专科医生那里求救,并开始第二次服药。时间是08年元旦前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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