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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17 22: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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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公园里夜晚又是另一番景象。人间四月芳菲天,软柳轻风衔细雨,一对对如胶似膝的恋人成了公园的主题。我当然不能充当电灯泡,但穿梭其间,别样心情难以排解。
有一次坐在石凳上,发现左右两边不同的情景,回家后,便把情景记下来,取名为《闲说悲和喜》:
闲说悲和喜
周末的晚上,我独自到湖边散步。走一圈,有点累了,便在一块灯火温暖树影摇曳的石头上坐下。身体坐下了,大脑没有坐下,想像是闲不住的,我已经习惯了。
在我的右边,一位姑娘正弯着腰,把头埋进双腿里,把自己封闭在另外一个世界,自顾自不停地哭。不是号陶大哭,也不是轻声抽泣,是一种撕心裂腑的哭,痛苦不堪的哭,仿佛一不小心,外婆童话里的大灰狼溜出来,把她吃了,伤口的血像汩汩的泪一样缓缓地富有节奏地注入湖里。姑娘坐在临水的大理石台阶上。
在我的左侧,一条长椅上坐着一男一女。说坐是不准确的,因为他俩半坐半躺,时坐时躺。显然是一对恋人,要不断变化着姿势来张扬他们的爱情。恋到无我也无他时,男子搂得姑娘喘不过气来,姑娘被热烈烤得忘形,咯咯咯,呵呵呵……嘻笑娇嗔,喜到极致时,也泪流满面。男子用纸巾给姑娘擦,把纸巾也把泪水轻轻扔进湖里。
我就这么坐着,坐在悲与喜的数轴中间,不动声色地把悲和喜当作风景欣赏。
有了左侧的喜,右侧的悲又向前大大深化了一步,这真是奇怪的事。本来,悲只有五份,现在整整十份了。
过往的人很多,或匆匆,或悠闲;或默默,或轻语。没有人打扰那一对恋人,也没有人劝说哭泣的姑娘,把她从悲伤里拉回。
只有湖里的水仁慈地注视着他们。
悲伤的泪水、喜悦的泪水会在湖水的某一点上相遇,或中和。这更是件奇怪的事。
我的想像有了用武之地:悲伤的泪水、喜悦的泪水,其化学成份一定有什么秘密,或有什么不同?
我后悔没有学化学,不然,现在一定坐在实验室里,用各种精密的仪器,分析两种泪水的物质组成,提取出它们不同的成份,努力给悲和喜在物质上以不同的定义,在程度上以数量的区分。就像人们对酸性和碱性的区分一样。
有了这种区分,心理学和医学就有了新的发展空间。人们就可以研制一种药片,调节悲和喜,控制两者不走火入魔。人们还可以根据需要,自由地调节情绪。
又一想,不行,这种药片问世,人们能够任意地生产悲,也能随意地生产喜,自己还是自己?人类还是人类?
右侧姑娘悲的声音弱了下来,她心中的风暴尽情渲泄后,趋于平静。左侧的一对恋人站了起来,水烧到一百度时,就开始向常温冷却。一夜之后,他们都将站在悲与喜数轴的中间,在情绪和心情的同一起跑线上,走路,看天,谈情,唱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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