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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4 21:3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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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一路长大的途中,总有一些人的名字镌刻在脑海中无法抹去。有人,一句话就让我温暖一生;有人,一个举止,让我回味无穷。炎热的盛夏,这些名字给我清凉;寒冷的严冬,这些名字送给我温暖。当我得意忘形时,他们提醒我;当我疲惫不堪时,他们从后面猛推一把。我也是残疾人啊,而且,心中的委屈和痛苦比肢体残疾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这些名字一路给我力量给我支撑,让我不停地擦干眼泪,继续赶路。
当我敲下这几行字时,眼前浮动起许多亲切和蔼的面容,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形象站在我的面前。这些人中,有的是上海插队的知青,回城后就再也没有音信,今天寄一张贺卡也找不到地址;有的是中学老师,每次经过母校,都会放慢脚步,对着曾经的课堂轻声问一声老师好;有的是现在的同事,几天不见,电话遥问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是良师益友,是我心中最尊敬的人。在夜深人静的阳台,遥对满天的星星,我想起他们;当付出终有回报,在掌声里走上领奖台时,我想到他们;当新年的钟声敲响,天空飘荡着满世界的祝福时,我想到他们……我知道他们不求回报,不为名利,他们中有的人也许已把我忘记。但我不能忘,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他们。他们是我词库里最温暖的动词,是无边无际的春阳铺天盖地的春雨。一个个生动的名字像一朵朵鲜花一样开在我人生的路上,今生今世,永不凋零。
从他们中选四位代表,怀揣一颗感恩的心,记下过去某个侧面的点点滴滴。也许时过境迁、词不达意,也许发黄的片断太普通了无法使人荡气回肠,也许笨拙的笔根本就译不出他们宽广的胸怀。我只是在夜深人静的台灯下补记一些美好的瞬间,不是给他们看,而是写给自己。
第一位是小学三年级起就是语文老师、班主任,直至初二下学期转学的孔老师。我和同学们转学就是因为孔老师落实知青政策回上海,学校缺少老师被迫取消初中部所致。
孔老师是上海知青,刚来时,还在我家搭伙吃过饭。村领导安排一家家轮流。半年后,同来的几位知青学会了自己种菜自己动手做饭,孔老师也结束了百家饭的历史。
孔老师的勤恳和健谈被生产大队的领导发现,不久,他到大队小学任教,从三年级教起,兼班主任,跟班上。我那时正好上小学三年级,前世的安排,他做了我的老师,启蒙老师。
孔老师每天到学校要经过我家门前的灌溉支渠,看到他身影时,我不是一阵小跑把他甩在身后,就是慢吞吞地迈不出步子,等他走过老远,才上学。只有被他看到,大喊,小小草,等一等,或小小草,快一点,才很不情愿地同他一起到学校。潜意识里,我总是自觉地与老师保持距离,不像他才来时在地里干活,我同小朋友们一道欺负他是城里人,用稀泥巴砸遍他全身。
前面在讲性格时,说过他曾当父母、亲戚的面指出我在请假条中把“瓦”错写成“互”、语文考试前“偷看卷子”在课堂上宣布扣减20分的事。为这两件事,我还怀恨一些时日呢。
孔老师叫我难堪的远不止这些。冬天的时候,灌溉支渠里的水干涸了,渠底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些小水凼,里面藏有小鱼小虾。放学回家的路上,常跳到渠底,卷起袖子,双手伸入水凼里摸索,小鱼小虾束手就擒,许多水凼过一遍,有大半碗收获。晚上,妈妈把小鱼小虾烧熟,第二天早饭,吃鱼冻子,甭提有多开心了。
只因贪嘴,每次,衣服和书包都被弄得脏兮兮的,第二天仍脏兮兮地上学;每次耗时也不少,误了不少功课;课堂上也想着水凼里的甜头,分散不少注意力。
一天放学,瞅准孔老师已走,放心大胆地跳到水渠里捉鱼虾,正忘乎所以时,孔老师变戏法地在我面前现身了,我发现后,苦笑两下,又羞愧地把头低下,手中的鱼虾借机逃生。孔老师叫我把手洗净后上岸,问我这一段时间作业老是出错,是不是心被鱼吃了?孔老师说,你是班长,应起带头作用,你天天把自己弄得全身都是泥,上课又心不在焉,还像学生吗?
原来,孔老师早已“瞄”上了我,只是引而不发。今天杀回马枪,人脏俱获。孔老师把我送回家,要我明儿一早把作业送给他看。警醒我“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此后一段时间,放学回家,孔老师大都伴我一道,监视的意味一目了然。小鱼小虾在与孔老师的同行中淡出大脑,学习状态恢复如初。
初一的时候,我对数学着了迷,资料匮乏,孔老师把他中学时的学习资料送给我,勉励我“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孔老师学文科,数学是他的空白点。那时,刚恢复高考,孔老师突击数学,遇到疑难,在放学的路上主动与我切磋,如解方程及方程的应用。我悟性尚可,对孔老师的疑惑也能侃侃而谈。听不清的地方,孔老师决不放过,要我再讲一遍。孔老师不耻下问、对知识尊重的严谨作风是我掘到的一桶黄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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