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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18 10: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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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全因素不仅活跃在记忆里,在夜晚的梦里也时时显现。
离我家较近的一户和我家一样,每年都要养一些鸭。这户人家有一个女孩R,年龄与我相仿。六七岁时,父母与那户人家生出一个共同的主意:要我与R看鸭。两家鸭混在一起,在长条沟自由觅食。我与R的任务就是坐在沟的一头,不让鸭翻越沟岸,到庄稼地里糟蹋庄稼,或走失。
露天坐着,又无事可做,还有日晒、风雨等。家长们不放心(他们出工的地方相对较远,无法照应我俩。),就商量,在沟岸的下方挖一个浅浅的洞,类似陕北的窖洞。我俩躲在洞里,舒服多了,也不会失“哨兵”之职,可能还曾玩过不少童年的游戏,只是记不起来了。
但沟岸的泥土松软、潮湿。一天夜里,一场雨,洞上的泥土塌方,把整个洞全部掩埋。第二天,像往常一样,我同R到洞里上班时,在洞前吓傻了。
两家父母看后,也吓得目瞪口呆。如果是白天,我同R葬身洞里无疑了。
此后,“哨兵”之职便被两家父母撤了。同时,我与R也准备背起书包上学。
也就是这个时期,一天,到R家同R玩。R在地上抢一种东西(什么东西忘了),我不让,找出她家的一把铁铲吓唬她,她不理睬。我急了,用铁铲在R的手指前做出要铲的动作。不料,与她在争抢地上东西时,铁铲碰破了她手指的一层皮,她哭了起来。她的舅舅(比我大五六岁,也常到我家玩。)发现后,恐吓我,说伤口感染就不得了,要找我算帐。我听后,忘了与R争地上的东西,一口气跑回家。回到家,心里仍不安,乘父母出工还没回来,偷拿一只鸡蛋悄悄送到R家,想给R一点补偿。这时,R的父母回家,发现后,硬是把鸡蛋塞回到我的口袋里。我只得返回,把鸡蛋放回原处,心里惴惴不安好几天。
R的舅舅一次路过我家,我正在玩毛主席像。那时,队里家家客厅的桌台中央都端端正正地摆放着毛主席像。我家毛主席像是塑料的,父母不在家时,无事的我常把毛主席像拿在手里玩。R的舅舅很神秘地做着鬼脸说我这么做是对毛主席不尊重,是反对毛泽东思想。我对他说的话并不明白,但感觉很严重的,就像做错事挨父母骂一样。从那以后,我便不再敢玩毛主席像了。
大约三年级时,父亲不知从哪借到一部小收音机。母亲晚上做针线活,便把收音机打开。有时,我也侧耳听一阵。有几次,母亲关掉收音机时,我都怀疑没关好,心里担心没关好收到敌台后就有反革命嫌疑了,后果不堪设想。小小年龄的我,当时就有这种想法,自己也闹不明白。可能与R的舅舅等平日里的恐吓有一定关系,他们总喜欢在我面前搞一些恶作剧,逗我取乐。不久,父亲把收音机还给人家,这种担心才告一段落。
今天,我还偶而做这样的梦:外面的风越来越大,瞬间,雷雨交加。我匆忙跑进屋里,把大门关好。门外的风雨拼命向屋里挤,大门有些抵挡不住。我找来铁锹扁担等左一道右一圈把门牢牢保护住。我没来得及喘息,屋顶的茅草又呼呼直叫,一声接一声发出求救的哀叫。我抓耳挠腮时,雨点已从屋顶哗哗而下。
这应该来自童年的某些真实的场景。醒来后,顺着梦的线索,在大脑的硬盘反复检索,我依稀看到,那处破旧的草房在风雨的一次次浸湿和拷打中,犹如垂暮的老人发出一声声无奈的叹息。
前面曾说的头部受到过三次较重的撞击,有两次就发生在这个时段。左侧胸部被牛角拉伤也一样,现在只有侧胸的疤痕作证,拉伤时的情景已经模糊消失,就是在梦中也难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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