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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9 16:3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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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曾说过性格里的胆怯。与赤面恐怖、强迫症同行后,胆怯的某些活跃因子有增无减,表现出与实际年龄极不相称的倒退现象。
初一初二时,不敢单独一人在乡间的路上穿行。有一次,学校组织团员看电影,散电影时天已黑了,我与一名高年级同学结伴回家。在三岔路口与他分手时,离家只有几百米远。分手后,我没走几步,心里就开始发毛,头发不听使唤地竖了起来。尽管朗朗明月把田野映照得如同白昼。
离家不足两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处坟墓,天天上学经过,已熟视无睹。这次经过,坟墓突然异常可怖,白天人们说的鬼魂故事排着队争相到大脑屏幕报道。坟墓上一丝风声、周围的半点声响都使我心里一阵紧缩,或一身冷汗。我无端地疑神疑鬼,杯弓蛇影。
后来,有意识地锻炼,不敢单独走晚路的情况有所改变。
初三与赤面恐怖、强迫症狭路相逢后,由于赤面恐怖、强迫症蛮横纠缠,我放松甚至放弃对胆怯自我的改造。内心里某些方面的害怕犹如疯长的杂草,说出来叫自己都难以置信。
已过而立之年的一天,我到老家看望父母。到老家天已暗下来,在水田旁巧遇犁田收工的一位伯伯。我亲热地喊了他一声,他应一下就匆忙回家了。
几个月后再次到老家看望父母时,父母告诉我,那位伯伯因胃出血,被诊断为胃癌晚期,已去世了。母亲无意中还说,死前,夜里睡觉时好像听到他在窗前“嗯”了两声(农村迷信说法:人死之前要到其生前经过的地方收回脚印,并用一些特殊的方式通知亲近的人。)。
晚上,我一人躺在床上,窗外一些响声蓦地使我想到母亲的话。联想到上一次回家亲热地喊那位伯伯,心里的怕像黑暗一样一点点扩大开来。关灯后,眼睛甚至不敢看窗户,好像那位伯伯的魂魄就在窗外。我闭着眼睛也无济于事,恐惧同夜色捆绑在一起,驱之不散。
那晚,我失眼了。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下来。直到今天,我回老家看望父母一人单独睡觉时,那种恐惧仍在窗外弥漫。不同的是,恐惧的具体形象已淡去,只剩下恐惧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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