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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31 23:4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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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每星期都要到溜冰场溜几圈,速度和技艺不断看“涨”,颇有几分得意。
溜冰场经常有社会青年光顾,有一些是常客,常表演绝技,速度和绝技里,人与人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小打小骂,家常便饭;有几次还大打出手,我远远地躲到一旁,脸变了,与同学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擅。我胆怯啊,我就是这么没有出息的人。便时刻担心自己的速度和技艺“涨升”后,不小心撞了人怎么办?打架打不赢人,也不会打、不敢打。我还想,要是在溜冰场惹事生非,怎么对得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
苦无良策,与溜冰场热恋两个月后,就与它拜拜了。
赤面恐怖在课堂上、在电影院、在理发室、在许多相对封闭空间里施展七十一道变化。不过,很少到食堂。吃饭时,我和同学们手里拿着饭盒,有说有笑地排队打饭,围着饭桌把校园里的趣事当下饭的佐料,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从来没有想到赤面或额上冒汗。现在想起,还真感谢赤面恐怖能网开一面,不然,消化不良后,胃病早就缠上我了。当然,赤面恐怖网开一面也是暂时的,我参加工作后不久,它就开始到食堂、到汽车里、到其它遗漏的地方收网了。
赤面恐怖单打独斗两个月后,它的伙伴强迫症也不甘示弱,从后面猛追而来,要助赤面恐怖一臂之力。
这时,对学校周围的环境已基本熟悉。有一个成语叫熟视无睹,我反其道而行之,熟悉了,就在鸡蛋里挑骨头。我打架无能,却特别擅长挑骨头。我从鸡蛋里挑出一堆堆骨头,这些骨头再次把我吓得屁滚尿流。
抽一根鸡蛋骨头,便可知道强迫症的威力。
我的宿舍在六楼,靠东。厕所在西,位于楼梯边。厕所的外面隔开半间房的空间,两侧有水龙头,供同学们日常生活用水。半间房没有门,与过道垂直相通。到宿舍必须经过半间房。天气稍热时,半间房里不仅有臊臭味,还有剩饭剩菜发酵后的腐败味。苍蝇不请自来,在门口窜来窜去。我便经常与苍蝇不期而遇。开始还不觉得,次数多了,突发“奇想”:这些苍蝇不知停留过多少肮脏的地方,一定携带各种各样的病菌,要是把疾病传染给我,岂不平白遭殃?
魔咒已响起,再次与苍蝇相遇,意识立即起动恐怖细胞。要是苍蝇撞到脸上,我异常的恐惧就像马上得传染病一样,必须把脸认真洗一遍才能安定下来。苍蝇撞到衣服,努力克制后,还能睁一眼闭一眼,但撞到脸上,多次努力均告失败。
脸与苍蝇相撞的次数多了,不断地取毛巾、拿面盆、取水等十分麻烦,我便打好一盆水放到宿舍的桌子上,毛巾也干脆放在水里,随时备用。
时间一长,对苍蝇的恐惧有所降低,我换一个鸡蛋挑骨头,又挑出一根又一根骨头。这么频繁地洗脸从此再也没有出现。
有人说,强迫症者大都追求完美,强调绝对。我体会这只是表象,表象后面还有更深的意义。当我把对苍蝇的恐惧当“骨头”时,我把苍蝇对疾病的传染绝对化了。当我挑到另外“骨头”时,对苍蝇的绝对化又不存在了。对同一件事,为什么态度变化得这么快?追求完美和绝对就是这么朝三暮四?这一点,在以后日记里还会提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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